Sound of silence

CP：二相　潤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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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隻手壓住睡得舒服的人的胸口，教他不悅的皺起眉頭下意識撥開胸前的手，須臾彷彿覺得有什麼不妥的緩緩睜開眼，然後看向床頭櫃上的鬧鐘，瞬間滅去不少瞌睡蟲，頓時清醒過來。
　　
　　他撐起身困惑地想著為何鬧鐘沒有像如往常般響起，怪不得平常比他早起床的人還睡在旁邊。他伸手搖晃那人的身體，「喂，起床了。」
　　
　　被搖晃的人僅是動了動眼睫毛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見他不為所動繼續睡死，讓有起床氣的櫻井不耐煩起來，果然不用絕招他是不肯起床的。櫻井伸手欲捏住那人的鼻子時，那人夢囈的聲音傳進他耳裡，他立刻止住手上的動作。
　　
　　「ニノ……」嘴角掛著喜悅的微笑，櫻井看來他似乎在作著好夢。
　　
　　ニノ？是不是那個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作家？之前聽到他是這樣稱呼二宮，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不滿湧上心頭，難道是他惡劣的起床氣的緣故？
　　
　　其實不是，他心知肚明，根本不用裝傻。他承認對相葉有不單純的感情，回來日本後他更加確定了，雖然在相葉心裡自己是佔有一席地位，不過二宮亦然。認識相葉這麼多年他會不知道他的想法？相葉本來已很喜歡將二宮的事情掛在嘴邊，自從他當了二宮的責任編輯後，這情況更是變本加厲。
　　
　　在櫻井沉思的空檔，相葉已醒過來了，甫睜開眼便看到櫻井發愣的臉，他不由得感到疑惑，「小翔？怎樣了？」
　　
　　櫻井在當下回過神來，「沒有。你總算起床囉，本來還想用絕招的。」
　　
　　「那個絕招好久沒用了。」相葉哈哈大笑起來，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走下床。「對了，今天下班後我約了小大吃晚飯，小翔也一起吧？」
　　
　　「好啊，反正下班後沒事幹。」不加思索便答應，櫻井穿上拖鞋走到浴室梳洗。
　　
　　「咦？真難得今天不用應酬那些女性朋友嗎？」相葉笑得愉悅的調侃櫻井，跟在櫻井身後到浴室。平常櫻井總要忙於應酬那些朋友，尤其是女性，大部分也對櫻井有非分之想，不過顯然櫻井只是把他們當作普通的朋友，因為他未曾聽見櫻井說起她們的事。
　　
　　「笨蛋，偶爾也要休息吧。」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始刷起牙來。櫻井應酬她們是因為出於禮貌，他絕對不是饑不擇食的人。
　　
　　「哈哈，也對。」
　　
　　梳洗過後幸好還剩很多時間，所以不用匆匆忙忙的吃早餐。櫻井還是如以往般一邊吃早餐一邊翻閱著報紙，而相葉則看著電視留意天氣。
　　
　　「小翔。」看著電視的相葉突然喚櫻井。
　　
　　「嗯？」櫻井依然埋首在報紙裡，用鼻音虛應相葉。
　　
　　「已經八時囉。」
　　
　　「欸！？」震驚的扔下報紙，接著不管被他撞跌在地上的椅子，抄起公事包逕直往玄關奔去，他坐在玄關上穿鞋子時再瞄了手錶一眼，發現只是七時半而已，看來他被相葉耍了。回到客廳瞪著笑得不亦樂乎的相葉，「你幹嘛耍我？！」
　　
　　「好久沒有看過小翔慌張的樣子了，我突然心血來潮想看嘛，抱歉抱歉。」相葉輕浮的語氣完全沒有一絲歉意，他揮了揮手起身走到流理台洗淨用過的碗盤，這時櫻井走到他旁邊替他將碗盤抹乾繼而放回原位。
　　
　　「這是什麼理由啊？」沒好氣地垂著肩膀，不過他就是喜歡這麼頑皮活潑的相葉，唇瓣漸漸勾起一道溫柔的微笑，「拿你沒辦法。」
　　
　　「剛才小翔你的樣子真有趣，真想給那些喜歡你的女子看。」相葉賊笑著，捉弄櫻井沒有絲毫的內疚感，他望向時鐘發現時間已差不多，「我要走了，要一起嗎？」
　　
　　「好，這次最好不是耍我。」
　　
　　「抱歉，不會再耍你了啦。」
　　
　　二人離開了公寓，高亢的談笑聲在走廊響起，直至進入電梯談笑聲才逐漸減弱下來。
　　
　　
　　＊
　　
　　
　　相葉晃著雙腿，悠哉的趴在沙發上玩電動，時不時瞥向坐在茶几前敲打鍵盤的二宮，偷偷地注視二宮認真的側臉。
　　
　　明顯感覺到相葉灼熱的視線，二宮轉頭望向他，「幹嘛？」
　　
　　「沒有。」相葉心虛得立刻看回電動，佯裝若無其事。
　　
　　二宮也沒有再說什麼，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繼續努力打稿子，屋子迴盪起一陣規律的敲打鍵盤聲和按按鈕的聲音，交織一起形成一種有趣的和音。覺得有些沒趣的相葉關上電動的電源，從包包裡拿出自己的電腦。
　　
　　「ニノニノ！」
　　
　　驀地相葉興奮且高亢的聲音響起，害坐在旁邊全神貫注的二宮嚇一跳，二宮挑起眉頭不滿的看著他，「你想嚇死人啊？」
　　
　　「ニノ你看這裡！你的讀者說很期待你的新作品耶！」情緒激動的指著電腦，相葉聒噪的說過不停。
　　
　　「就是為了這些小事而吵吵嚷嚷？」鄙夷的睨著相葉，覺得相葉為了這些小事而大驚小怪而感到非常無聊，二宮顯然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本人不興奮，身為旁人的相葉反而這麼興致勃勃，二宮想真是搞不懂他。
　　
　　相葉不太滿意二宮冷淡的樣子，他嘟起唇：「為什麼你那麼冷淡？不是應該感到很開心嗎？笑一下啊。」
　　
　　二宮應允相葉的要求拋了個虛假的笑容給他，然後迅速恢復回冷漠的表情，讓相葉相當不爽。
　　
　　「我不要這麼虛假的笑容，是要發自內心感到開心的笑容！」放下電腦，相葉爬到二宮旁邊吵嚷起來。
　　
　　「那你自己慢慢笑吧。」看也沒看相葉一眼，僅是再次丟了一句冷淡的話給他。
　　
　　相葉洩氣的望著不理會自己的二宮，然後趁二宮毫不知情時悄悄地勾起一道狡猾的微笑，腦袋盤算著什麼，「既然ニノ不笑，那我只好幫你囉。」
　　
　　「哈？」完全不知道相葉在說什麼，聽得二宮一頭霧水。
　　
　　話音剛落，相葉已經付之行動，他伸手搔著二宮的腰，沒有心理準備的二宮馬上瑟縮了一下，接著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笑聲頓時響徹靜謐的屋子，「笨蛋！別、別搔我啦！」
　　
　　「誰叫ニノ不笑，我只是在幫你而已啊。」相葉的語氣很理直氣壯，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充耳不聞的繼續搔著二宮敏感的腰，明顯地樂在其中。
　　
　　二宮奮力撥開相葉的手，無奈相葉的手依然在自己身上肆意妄為，他煩躁的怒吼著，「住手啦！相葉雅紀！」聽著自己的怒吼夾雜一絲笑聲，真是格外刺耳，怒火也隨即熊熊燃燒起來。
　　
　　「看，ニノ你不是笑得很開心嘛～」語畢相葉笑得幸災樂禍，讓二宮油然而生打他的衝動。
　　由於處於憤怒狀態，二宮的力氣不自覺地比平常大，他一把扣住相葉的手將他壓在身後的沙發上，猝不及防的相葉感到無比吃驚，說著很疼的然後望著在上方距離只有數厘米的臉龐，霎時間身體僵住了。
　　
　　二宮只是一心想壓住麻煩的相葉，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的狀況。彼此的距離近得能感覺到對方吐出的氣息，二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從對方的眼裡讀到一股複雜的情感，相葉緊張得心臟不規律地跳動，臉龐熾熱得猶如要產生蒸氣。
　　
　　這一瞬間他們覺得世界宛如只剩下對方，是無人阻撓的。
　　
　　二宮恍惚地望進相葉清澈如水的雙眼，此刻他的心情難以言喻，在這對望中一股煽情的氣氛在周圍擴散開來，隨著這詭異的氣氛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慢慢朝相葉的臉湊去，相葉配合的閉上雙眼等待二宮的舉動。
　　
　　咕嚕——
　　
　　倏地一陣奇怪的聲音不合時宜地自相葉的身體傳出，驟然破壞了本來美好的氣氛，二宮的動作立刻凝滯住，思緒也清醒不少。
　　
　　「我肚子餓了。」相葉一臉尷尬地道，不好意思地看著上方的二宮，方才的煽情氣氛蕩然無存，他無法忽視仍然猛烈鼓動的心臟。
　　
　　二宮默默地撐起身拉開與相葉的距離，乍看來面無表情很平靜的樣子，但其實他暗自懊惱著方才反常的舉動，由於頭髮遮蓋了二宮的耳朵所以相葉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耳朵變得通紅。
　　
　　「ニノ要一起去吃飯嗎？」相葉盡量保持冷靜的問二宮，聞言二宮猶豫起來，相葉見狀再次開口，他想這句話會讓二宮二話不說就答應一起去吃飯，「小大也會去喔。」
　　
　　「我去。」
　　
　　不出相葉所料二宮果然答應了，相葉為了能和二宮一起吃飯而感到高興，反之又為二宮聽到大野也會去而感到失落，這樣自相矛盾的感覺真是傷腦筋，二宮總是令他變成自相矛盾的人。
　　
　　收拾好東西他們離開了二宮的公寓，向著與大野約好的餐廳出發，途中他們沒有說話，而且誰也不想打破沉默，那股尷尬仍然在周圍飄散，他們不約而同有個想法，就是快點到達餐廳，因為那時候他們便不用為單獨共處而感到渾身不自在。
　　
　　究竟二宮方才的舉動是什麼意思？是要吻他？不過他喜歡的是大野，又怎會想吻他？
　　
　　相葉覺得也許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他在心裡自嘲自己的想法。他不應再奢求什麼，由始至終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就如一部已寫好劇本的悲劇，即使再怎樣渴望也不會有所謂完美結局，能做的只有聽天由命做回自己的角色。
　　
　　不知不覺已到達與大野約好的餐廳，大野已經在門外等候，他呆愣愣的佇立著猶如與世隔絕般，這時二宮迎上前手搭上他的肩膀，「你呆在這裡幹嘛？不會先進去嗎？」
　　
　　「咦？ニノ你也在？」回過神來發現二宮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而感到驚喜交加，大野的唇瓣揚起一道和煦的笑容。
　　
　　「知道你會來所以我也來囉。」二宮慣性地將身體的重量傾向大野，大野習以為常地任由二宮的行為，從很久以前二宮已很喜歡這樣子。
　　
　　相葉站在旁邊落寞地看著他們的互動，剛才和二宮的事宛如是一場夢，也或許根本沒有發生過，只是他幻想出來。悄無聲色地斂去愁緒，相葉對二宮和大野情緒高漲的說道：「我們快進去吧，我的肚子很餓了！」
　　
　　大野木然地點頭，身旁的二宮推著他踏進餐廳，然後隨店員的帶領到其中一桌與大野並肩而坐，相葉則坐在對面。待店員把所有東西也整理好，相葉迫不及待將肉片放到爐上燒，他滿臉期盼的盯著那些漸漸轉色的肉片，繼而抬頭和對面的二人說道：「吃吧吃吧！」
　　
　　二宮一臉無奈的看著相葉，「這些肉還沒好，吃什麼啊？」
　　
　　「那吃泡菜吧。」相葉將泡菜推到二宮面前示意他吃。
　　
　　大野夾起泡菜送到嘴裡，說著一如以往的那句話：「好吃。」
　　
　　「對你來說什麼也好吃吧。」不由得勾起道寵溺的微笑，二宮托著頭望著大野，對面的相葉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在隱隱作痛，果然他還是不能承受這些刺眼的場景。
　　
　　「可是真的很好吃嘛。」大野替自己抱不平，接著將泡菜推到相葉面前分甘同味，「相葉醬也吃吧。」
　　
　　相葉硬擠出自認為顯得高興的微笑，明明泡菜在嘴裡一點味道也沒有，還是佯裝出很好吃的樣子，「很好吃。」
　　
　　「什麼很好吃？」
　　
　　櫻井突然出現在其他人面前，相葉看到櫻井的瞬間欣喜若狂，因為他不用孤單一人看著對面二人的一舉一動，他害怕會崩潰，「小翔你終於來了！」
　　
　　「抱歉來遲了。」櫻井滿臉歉意的道，他放下公事包然後坐在相葉旁邊，「因為和病人聊得久，所以才遲了。」
　　
　　「算了，你的工作那麼繁忙我才不會怪你！」相葉將燒得金黃且飄散著香氣的肉片夾到櫻井的碟子裡，「吃吧吃吧～」
　　
　　
　　期間他們一邊吃一邊閒聊，一直維持在熱鬧的氣氛中，他們發覺很久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地聊天。
　　
　　倏地櫻井伸手抹去相葉嘴角的醬汁，「看你吃得像個孩子一樣。」
　　
　　「謝謝小翔。」對於櫻井親暱的舉動不以為然，相葉向櫻井道謝後繼續狼吞虎嚥起來，看著相葉絡繹不絕地將肉片塞滿嘴的滑稽模樣，他露出了格外溫柔的笑容。
　　
　　二宮在心裡暗自油然而生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使他坐立不安和煩躁，不過他沒有將這些表露出來，依然面不改色，但目光總是鎖定在對面的人身上。
　　
　　他們吃至將近深夜時間，櫻井首先開口：「已經很晚了，差不多要回家囉。」
　　
　　相葉滿足的撫著脹大的肚子，身體靠在倚背上，聽到櫻井掃興的話立刻皺起眉頭抱怨起來，「欸，這麼快。」
　　
　　「雅紀不准任性，明天大家也要上班喔。」櫻井揉了揉相葉的髮絲，些許溫柔些許責備的說著。
　　
　　「好吧。」知道自己不可以阻礙其他人，相葉不得不屈服，「那我先去廁所一趟。」
　　
　　「我也去。」大野也起身跟相葉往廁所的方向走去，留下二宮和櫻井二人獨處。
　　
　　二宮和櫻井默不作聲地喝著茶，誰也沒有打破沉默的意圖，其實他們沒什麼話題可以聊，他們心照不宣。燒肉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在場的客人零碎的談笑聲傳進耳裡，他們挺享受這一刻的氣氛，所以不用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二宮君如果還沒有發覺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當下二宮聽得一頭霧水，櫻井突如其來蹦出來的話教他無法理解，「你說什麼？」
　　
　　「有些事情自己發覺會比較好，不然就沒有意義。」櫻井繼續意味深長地說著，嘴角勾起的微笑配上他的話而異常詭異，眼裡掠過一絲挑釁的意味。
　　
　　明顯捕捉到櫻井眼裡的挑釁，即使聽不懂櫻井的話的弦外之音，但二宮知道他有和自己競爭的打算，是什麼他彷彿知道又不知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