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nd of silence

CP：二相  潤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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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葉覺得喜歡上一個人不能用相識的時間或多了解對方來衡量，很多時候也是突然才發覺喜歡上一個人，總是在不知不覺發掘出那人一個又一個的優點，與外表截然不同的溫柔是擄獲自己的心的最強武器。
　　
　　最初相葉對二宮沒有絲毫情愫，即使有也只是崇拜仰慕他的情愫，他經常在想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二宮了嗎？或許只是因為他太仰慕二宮所以才將仰慕和喜歡混淆不清，但在看到二宮對大野的親暱舉動他立刻明白過來。
　　
　　相葉很清楚那時候明明在嫉妒，他的心情在瞬間變得惆悵和失落，如果不是喜歡二宮為何會萌生這些感覺？
　　
　　這樣的話所有異樣的感覺也說通了。當二宮對自己溫柔時，心臟會不規則地怦然跳動；當二宮說著自己的事情時，會非常在意起來；當二宮用愛慕的眼神看著大野時，難過得心臟彷彿被人揪住。
　　
　　沉思中的相葉手上拿著叉子，恍惚間不斷重覆捲著義大利麵的動作，完全沒有察覺到捲義大利麵時令醬汁濺上潔白的上衣，紅色的醬汁在上衣暈開，顯得好不突兀。
　　
　　坐在對面的二宮老早便發現相葉的異狀，相葉不斷捲著義大利麵的動作讓他不耐煩，皺起眉頭且不悅地開口：「相葉先生，你的衣服是畫紙嗎？以為這樣很有藝術品的感覺喔？」
　　
　　「咦、啊！我的衣服…！」聽見二宮刻薄的話，相葉飄洋過海的思緒總算回來了，當他望向上衣時竟發現滿佈紅色的斑點，頓時吃驚得驚叫起來，高亢的聲音在餐廳裡迴響，旁邊的客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笨蛋！小聲點！」咬牙切齒的說著，二宮不忘拍了坐在對面的相葉的頭顱。
　　
　　「怎麼會這樣…我很喜歡這件衣服的。」撫著頭的同時失落的道，相葉重重地嘆了口氣。
　　
　　二宮沒好氣地瞄了相葉一眼，繼續吃著自己的食物，他突然又停下動作，「你……」
　　
　　「我什麼？」相葉疑惑地反問二宮。
　　
　　「你…是不是在煩什麼？」本來有些猶疑該不該說出口，不過最後還是將問題問出口。相葉心不在焉的樣子簡直顯而易見，所以二宮猜測他是有什麼煩惱。
　　
　　相葉先是詫異地看向二宮，然後又立刻否認起來，刻意地移開對上的雙眸徹底出賣了他，「才沒有。」
　　
　　「是嗎？」二宮毫不在意相葉的否認，反正他有不說的權利，難道非要撬開他的嘴巴迫他說出來嗎？他可做不到，「隨便你。」
　　
　　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他們默默地吃著自己的食物，二宮不時瞄向心事重重的相葉，而相葉則遲鈍的沒有察覺到二宮稍微擔憂的目光。
　　
　　果然，煩惱憋在心裡真的很辛苦。
　　
　　終於，相葉忍不住打破沉默，「吶，ニノ。」
　　
　　「嗯？」
　　
　　「我…我的朋友喜歡上一個人，但那人身邊已經有喜歡的人，我的朋友應該怎麼辦？」
　　
　　二宮當然知道相葉口中所說的朋友就是他本人，但他沒有道破的意圖，他的唇角勾起抹漂亮的弧度，「就努力去爭取啊。如果你的朋友喜歡的人和他喜歡的人的感情很牢不可破，那你的朋友怎樣也阻礙不了他們。」
　　
　　相葉頓時被二宮的話嚇一跳，從二宮的話感覺不到絲毫的不好意思，有的只是理所當然。
　　
　　「想不到我會這麼說吧？不過愛情如戰場，不努力的話根本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現實的愛情不像小說電影這些虛構故事般美好，而且想要的東西不會這麼順心的得到。」二宮輕輕一笑，看著臉帶驚訝的相葉。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二宮絕對做不到那個地步，就如他至今仍未向大野坦率他的感情。
　　
　　「話是這麼說…但我的朋友應該不會這麼做。」揚起抹苦笑，一股苦澀在相葉心裡擴散開來。
　　
　　「為什麼？」二宮挑起眉頭，不解地問。
　　
　　「因為他寧可喜歡的人幸福也不想破壞別人的幸福。」
　　
　　二宮驟然陷入沉默，半晌再開口，「你不能保證你的朋友喜歡的人和你的朋友一起不幸福啊。」
　　
　　二宮的話猶如是曙光，本來還滿佈陰霾的相葉勾起道釋然的笑容，「你說得對，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給我的朋友。」
　　
　　縱使相葉看似很同意二宮的話，但相葉知道自己一定不會這樣做，因為只要看到二宮得到幸福他已很高興。
　　
　　
　　
　　二宮佇立在餐廳門外等待結帳的相葉，他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刺骨的寒風拂過使他縮起脖子，看起來比平常還要嬌小。相葉結帳後一轉身便看到二宮那嬌小的身影，他忽然有股上前抱住他的衝動，於是回過神來發現他的懷裡增添了一份暖意。
　　
　　突如其來的擁抱令二宮先是驚訝的身體一怔，偏頭一看竟然是相葉，「相葉君？」
　　
　　相葉將臉龐埋在二宮的背部，雙手緊緊地環抱二宮的腰，聲音微微顫抖著，「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二宮聽得出來相葉的聲音有些不穩，他沒有像平常那樣說出刻薄的話，也沒有掙脫相葉的擁抱，僅是難得溫柔地說道：「可以啊。如果能讓你安心下來的話。」
　　
　　二宮溫柔的語氣撫平相葉的心坎，所有的煩擾立刻飛到九霄雲外，「謝謝你，ニノ。」
　　
　　就讓我在這刻獨佔你的溫柔，因為在下一刻你的溫柔將會投放在另一人身上，我不會奢求更多。即使只有一瞬間，我已心滿意足。
　　
　　二宮身上的淡淡清香傳進相葉的鼻腔，它彷彿是緩和心情的香薰，相葉本來緊繃的身體漸漸舒緩下來。須臾相葉才鬆開環抱二宮的雙手，臉上掛著一絲不捨，背對相葉的二宮沒有瞧見他的表情。
　　
　　「好了點嗎？」
　　
　　「嗯。」相葉已經斂去不捨，他點頭回應二宮。
　　
　　「那就好，再抱下去的話要收錢喔。」勾起道狡黠的笑容，二宮開玩笑的話讓相葉忍不住笑出來，氣氛變得輕鬆不少。
　　
　　「小氣鬼。」怨懟地瞪了二宮一眼，然後展開喜上眉梢的笑容望著他。
　　
　　在燈光的照耀下，二宮有股錯覺相葉的雙眼濕潤得不得了，雙眸濛上氤氳的水氣，儼如快要掉下淚來。
　　
　　
　　＊
　　
　　
　　大野病癒後回復精神，當他邁出公寓上班之際，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孔又出現在他面前，瞧見那人大野馬上止住邁出的步伐。
　　
　　「早安，大野君。精神不錯嘛。」松本倚在車門上悠然地向大野道早，唇角揚起抹愉悅的弧度。
　　
　　「早安，社長。」大野回以一笑，他有些不解松本為何會在他的公寓樓下。
　　
　　最近松本總是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明明他們不是那麼熟稔，但不知為何松本經常來找他。
　　
　　「我送你上班吧，快上車。」眼銳的松本察覺到大野眼裡的不解，他伸手牽起大野的手讓他上車，不過被大野抽回他的手。
　　
　　「不用麻煩了，我乘電車上班就好。」語畢往松本的反方向走。
　　
　　松本凝視著大野的背影沉思了片刻，接著向他的背影說道：「那我也乘電車好了，我也很久沒有乘過電車。」
　　
　　「欸？」聞言大野訝異得再次止住步伐，回頭望向回到車上拿公事包的松本，「但你不是駕車上班嗎？」
　　
　　松本沒有回答大野的問題，他上前走到大野面前，「好，我們一起乘電車吧。」松本往前邁了幾步發現大野沒有跟上來，他回頭催促愣在原地的大野，「還站著幹什麼？不是去乘電車嗎？」
　　
　　「呃…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大野回過神來，趕緊追上松本的腳步。
　　
　　
　　
　　他們在月台等待電車，大野還是一如既往地一聲不吭，松本見狀立刻隨便找了個話題，「真懷念呢，我記得以前放學後每天也會乘電車回家。」
　　
　　大野顯得吃驚地望向松本，嘴角勾起道傻傻的笑容，坦然地說：「真想不到社長也乘過電車，我還以為社長一直也是由司機接送，就像那些連續劇裡的富有的男主角那樣。」
　　
　　「我也是人啊，怎會沒乘過電車。而且我又不是那些囂張的富家子弟，出出入入也要司機接送。」松本頓時失笑，對於大野的誤解感到可笑。
　　
　　「我還以為社長也是這樣子的。」有些靦腆地笑著，大野一直覺得他難以跟有錢人相處，因為那些人總會狗眼看人低而且自我為中心，不過松本是唯一的例外，大野起碼能與松本像普通朋友般聊天。
　　
　　「究竟在你眼中我是個怎樣的人？」松本的眼眸盈滿認真，他突然正色地看著大野，氣氛逐漸沉重起來。此時電車駛來的巨大聲響不識時務地掩沒了松本的話，讓他有些不爽。
　　
　　顯然大野沒有聽見松本的話，他好奇地問松本，然後趨近月台等待電車停下來，「你剛才說什麼？」
　　
　　「沒有。」松本佯裝若無其事地搖頭。
　　
　　大野滿腹疑惑地回想方才松本突然變得非常認真的模樣，明明松本是有說些什麼話，由於大野只是想著事情沒有注意腳下，他一個踩空在隙縫裡，驚呼聲不由得洩出，「哇啊！」
　　
　　旁邊的松本在千鈞一髮之際眼疾手快地撈過大野的身體，一同進入車廂，站穩的大野抬起埋在松本胸前的臉龐，驚魂未定地按著胸口感激地道：「謝謝，幸好有你。」
　　
　　「笨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松本眉頭深鎖，盡量壓抑著在胸腔騷動的怒氣。方才真的驚險極了，如果不是他及時扶住他，不然大野不是被車門夾死就是摔死。
　　
　　「抱歉。」大野怯懦地縮著身子，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
　　
　　看見大野害怕的表情，松本的怒氣漸漸消散，「記得以後要小心點，還有不要發呆了。」
　　
　　大野默默地點頭，爾後兩人也沒有再說話了，一股僵硬的氣氛在兩人間形成。絡繹不絕的乘客登上原本很寬敞的車廂，使空間逐漸減少，松本和大野本來有段距離，但被乘客擠來擠去令兩人不得不貼近彼此站住。
　　
　　由於是上班和上學的繁忙時間，故此乘客有增無減，擁擠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松本無奈地道：「真夠嗆呢。」
　　
　　大野此刻根本無法回答松本，他的對面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他的身體與大野靠近得快要抱在一起，而對面的中年男子顯然毫不介意，反之有些樂在其中。他用色瞇瞇的眼神盯著大野看，大野的臉部線條特別柔和，而且睡眼惺忪的模樣為他增添一份可愛的感覺，中年男子不禁感到口渴地嚥了口口水。
　　
　　當然松本即刻察覺到那個該死的中年男子盯著大野看的齷齪眼神，洶湧的怒氣攀上腦門，顧不得非常擠迫松本急躁地扯過大野的身軀，將他困在自己懷裡，雙手撐在玻璃窗上保持平衡。松本不忘怒目而視那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心虛得快速挪開視線。
　　
　　松本望向懷裡的大野，只見他滿臉茫然，「真是服了你，竟然還沒有發現那人的想法。」
　　
　　傻愣愣地歪起腦袋，大野真的不太明白松本為何會這麼生氣，見松本眉頭深鎖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平那突起的小山。
　　
　　松本嚇一跳地怔住身體，對於大野的舉動感到又驚又喜。大野看到松本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高興地露出笑容，「不要繃著臉嘛。」
　　
　　松本很想說繃著臉的原因就是你啊，他沒好氣地將頭靠在大野的肩上，「真是拿你沒辦法。」
　　
　　大野任由松本靠住他，一股莫名的複雜感覺油然而生，緩緩地在心裡盪漾開來。
　　
　　「對了，以後你坐我的車上班。」松本抬起頭朝大野說道。
　　
　　「欸？」
　　
　　「反正你沒有損失，就當作是我想優待我的員工吧。」
　　
　　「為什麼要優待我？」
　　
　　「因為我想啊。」
　　
　　
　　只因為我喜歡你——
　　
　　
　　
　　　　　　　　　　　　　　　　　　　　　　　　　　　　　　　 TBC